Thursday 5 April 2018

沙巴之行:點亮原住民村莊(2)

上一篇說到我參與了Lightup Borneo為原住民村莊安裝水力發電機的計畫,去到了Ranau一個Dusun村莊Kg. Koiyep中住了一夜,在村子中的第二天,我徒步走了四十分鐘去到當地一家很漂亮的小學,還跟著村民們進入了村子後方的森林中修復水管,聽他們介紹他們栽種的各種果樹,最後終於成功的測量並計算到了安裝水力發電機需要的數據。

照片中的大哥們就是當天一起和我工作的村民們,正中那位是那兩天招待我的屋主Lester的奶奶,她靠著微弱的視力仍然辛勤地菜園裡工作,還採了好多在家栽種的香蕉請我們吃。

和Kg. Koiyep同一條路上共有9個大大小小的村莊,共有兩所小學,在村子裡的第一晚,我和屋主聊到了上學這個話題,他告訴我週日每天早上5點45分,村子裡的小朋友們就會先聚集在村子中心的一個小亭子,Kg. Koiyep裡共有40幾個在上小學的小朋友,等到大家都來齊後,高年級的就會帶著小弟妹,一起走路去上學,單程需步行40分鐘。

我一聽到這麼好玩的事情,馬上就想隔天也要和小朋友們一起走路上學,可沒想到調了鬧鐘早上5點半醒來聽到外面下著雨,懶惰蟲攻擊就繼續睡,等我再張開眼停雨時已經是6點05分了,馬上跳起來梳洗好跑到亭子,卻已不見任何小孩。

好吧,沒有小朋友,我就自己走去學校吧!上面的照片就是上學的路,一路上風景很美,早上氣候涼爽,其實走得很舒服,但想到小孩們下午下課後,就要在烈日下走40分鐘回家......

“上學”路上沒有小朋友作伴,我卻遇見了很多水牛...

水牛大哥們對我很好奇,隻隻都大大眼睛瞪著我。

說件事,猜猜看水牛是只有上排的牙齒,下排的牙齒,還是上下牙齦都有呢?這是Ong考我的問題,為了得到答案,我不斷走向前要逗水牛大哥開嘴讓我看,但是他們好害羞,我一走前去水牛們就會逃跑,他們拔腿跑的樣子是挺很笑。

結果是當然不可能讓水牛張開嘴讓我看他的牙齒,還是回來問谷哥容易點。

去學校的路上有條挺美麗的河。

但是這條河Ditagal,不好意思ditagal是什麼意思?抓魚可是要罰款五萬馬幣....

走了40幾分鐘,一轉彎就看到一個群山環繞,好像室外桃園的地方。


先映入眼的是一整片綠,一大片草場和幾個正在踢球的小孩。


球場上除了小孩,還有大鳥和小狗。


球場右方有幾間很有氛圍的木屋子。


球場對面的山上就是我要去的那所小學 SK Naradan Ranau。


爬上學校之後往大草場的方向看去,青山藍天大草原,還有穿亮色的小孩在運動,很美。



學校警衛亭。


學校建得很漂亮,有渡假村feel,我那時是驚訝的,沒想到原住民村莊裡的學校竟然那麼漂亮。


我的屋主Lester告訴我,這所學校裡的老師都是Dusun人,也就是當地人,曾經有半島的外來老師來教過書,但沒半年就受不了跑了。

這所學校除了教基本的科目 - 馬來文、數學、科學等,還有特別上Dusun文的課,我那天才知道原來SPM是可以考Dusun的。

整所學校很有渡假村feel,高腳木屋style,有太陽能電板,有水箱,有壁畫,連我都想去這樣的學校讀書了。

原本還覺得很欣慰,我們的政府花那麼的心思在辦教育,連偏遠的村莊的學校都建得那麼好,回去一問才知道,原來沙巴境內很多學校都建得這樣“好”,因為只有這樣,才能申請到更多的budget,各部門才能從中獲得更多利益...

當然,這是聽別人說的,實際情況我也不清楚,只是在沒有電供的村莊裡有這樣一所學校,這美麗得不太真實...



從學校回去村莊的路上,又遇到一群和水鳥作伴的水牛們。

回到村莊之後,吃了簡單的炒麵早餐,我就跟著原住民大哥們進入村莊後的森林修復水管,這次工作的目的是整修之前伐木公司所拉的水管,把水管改裝,把水源拉引到村子附近,用作啟動水力發電機的水源。



我們分成兩組人,一組去到5公里外的水源處查看,而另一組著負責把沿路有損壞漏水的水管修復好,我這種體力差的人當然是加入第二組,5公里山路我可吃不消。

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加一條狗浩浩蕩蕩地進入森林中。



進入森林前,村民們先在村子附近的水塘喂他們養的魚,這個水塘是用人手挖出,裏頭養了好多大大隻的魚。

除了水塘,村民也在森林中種了各種果樹。



途中那條黑色的水管就是我們這次探查修復的對象,那條狗一路跟著我們一起工作,四條腿的他跑得比我快太多。


遇到有漏水的地方,我們就需要把水谷破損的部分切掉,再用connector把水管從新銜接起來,原住民大哥們辛勤工作,我也有幫忙用力拉水管喔。

首先用鋸子把水管鋸開,切口必須平整,銜接口才會緊密結合。

照片中他們正在鎖緊的就是connector,這個connector不容易搞,要鎖得非常緊,後來水管通水之後好多處都鎖不緊爆開來,大哥們需要一次次地走回去查看重複鎖緊,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,畢竟這條水管可是5公里長,重複鎖了又爆,爆了又鎖也是件很考耐心的工作。



同心協力的銜接水管。

照片中的兩位男生都很年輕,藍色衣服的那位還是青少年,那天的村民都是自願參與工作的,我就在想,能夠為自己居住的村莊付出努力,親手銜接水管拉電給自己的家人朋友,那也是一種很棒的感覺吧?



某位大哥的自制水壺背帶。





話說這個森林可是我去過的森林中最“原始“的,很多地方是連清楚的路都沒有,就靠著村民的一把巴冷到把路劈出來。



那,就是照片中那把巴冷刀,鋒利得嚇人,我借來玩了一下,輕輕一削樹枝立馬短成兩半。




這樣的山路村民們如履平地健步如飛,我呢這個沒用的Orang Bandar(城市人)只有窮追的份。



除了走沒有路的山路,我們還渡了這條河好幾次,大哥們可是可以在大石頭上跳跳跳就跳過去,好像玩Mario那樣,我則手腳並用,連屁股都用上了才敢過去,誰比較沒用,很清楚。

也當然的,遇見了我的愛人水蛭先生。





圖中這個漏水的地方就是我們面對最大的難題,這一段的水管整段不翼而飛,大約5公尺的距離沒有水管,村民們只好走到另一個偏遠的地方把沒用到的水管切下,取過來這邊使用,這一段花了我們不少時間。



等待村民們去別處拿水管時,我就留在原地等候休息,順便自拍下。



放下衝忙的腳步,享受片刻森林中的寧靜。



別人辛勤工作,我開心玩水,河水很清涼。



發現了一種很特別的蟲,這蟲會在河水面上“跳舞”,努力地逆流而上。



那天一起工作其中兩位村民們,左手邊那位先生還採了水果請我吃。



回程的時候,原住民大哥們也向我介紹森林中的各種植物,有他們栽種的黃梨。


這是沙巴特有的水果Tarap的葉子。

一種酸酸脆脆的水果,那天大哥採給我吃的就是這種水果。


像外星人眼睛的植物。


據說這花中間要是成熟了,滋味可是非常好。


辛勤工作了好幾個小時,我們終於在下午2點半時把河水引到村莊附近來!看著嘩啦啦流動的水,我可開心的呢 ...



清洗一下我滿是泥巴的鞋子... 然後就能開始測量水壓和水流啦!

首先要量水壓,把測量水壓的meter裝在水管接口上,水壓達到160以上就能安裝5千瓦特的水力發電機。這個水壓表也不簡單,一安裝上後,水壓一上來,水管就爆了好幾處,而原住民大哥們就要回到森林中把爆掉的水管再接好,我們才能繼續測量,來來回回他們走了真的好多趟。


除了水壓,我們還要測量流水量,計算水管中流出的水以多久的時間裝滿照片中的這個大鐵桶。



計算好時間後,就算算這個桶可以裝多少水,就能知道一秒鐘的流水量是多少了。


這位就是帶我進原住民村莊的Ong,Lightup Borneo的發起人,到目前為止,6年的時間內,他義務為婆羅洲各地村莊安裝了四十幾台的發電機,一位我很尊敬的人。


經過計算後,我們肯定了Kg. Koiyep 可以安裝五千瓦特的水力發電機,這個村子有40間屋子,那相當於每間屋子能分到大約125瓦特的電,對居住在城市的我來說這一百瓦特根本就看電視都不夠,但是對沒有電供的村莊而言,他們得到的是24小時的免費電力,至少能照亮家中讓小孩讀書,肯定消息之後,可以看到每個村民的表情都是欣慰的。

而Ong也很有耐心的為村民介紹接下來的工作,並建議他們買一台共用的冰箱,又一位負責人管理(一家一台冰箱那肯定是電不夠用啊!),因為在炎熱的天氣收藏好食物的確是村民面對的問題之一,除了冰箱,Ong還教村民用較省電的LED燈,還有如何用最少的電源達到最高效用。

肯定了裝水電機的計畫後,隔一個星期,我們又回到這個村莊,這一次是真的來安裝水電機,並為整個村莊拉電啦!下一篇繼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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